隔了一年半载,再次提笔。
那写什么好呢,在座的各位医道学识皆在我之上,若是再写医门自然是班门弄斧了。最后决定写茶,是在吾之日常起居里有感而发。
从自小熟识的绿茶到普洱到世界茶叶门,从年幼时期的期待到后来品饮、斟酌、泡馆查阅资料,茶贯穿了我的生命。这里所讲之茶,是世界之茶,也是我之茶,所描绘的可以是分类,术,道学。一切总要有趣。此处即为文字,与文学自然亦不可分开,世界大道,离不开文,文学是人学。中国人说“柴米油盐酱醋茶”,这是生活,文化起源于生活,人生于生活,中医学源于生活,至此,茶事、中医学便归到了一处——天下殊途而同归,一致而百虑。不过想写的东西能不能写出来,想表达的能不能尽言之,总不能雷声大雨点小,本人自然会学则加之,我亦是学生,但使诸君看完一年或许更久的连载后,能在茶事门内,不在门外。
陆羽《茶经》云:“茶之为饮,发乎神农氏,闻于鲁周公”。最初的茶,最为有趣,神农有一个水晶般透明的肚子,吃下东西,人们都可以从他的胃肠里看得清清楚楚。生老病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,即便是茹毛饮血的时代亦是如此,神农为了解除人们的疾苦,就把看到的植物都尝试一遍,看看这些植物在肚子里的变化,判断哪些无毒哪些有毒。当他尝到一种开白花的常绿树嫩叶时,就在肚子里到处流动洗涤,好似在肚子里检查什么,于是他就把这种绿叶称为“查”。以后人们又把“查”叫成“茶”。神农长年累月地爬山涉水,尝试百草,每天都得中毒几次,全靠茶来解救。至此来看茶事、医事在混沌之初,是为一体。人们认识并定义了“茶”,是从它的药用价值开始。
这是神话的记载。中国人尚于发现生活的细微之处,引而用之,绿叶在肚子里的流动洗涤,是“查”最后通意为“茶”,一是为了字面的美观;二是让人一看就知道,这是一种植物。这是我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,如同希腊尚于写悲剧一般,所存在的“自然之母”决定了这种思维方式。至于神农那透明般的肚子,可以理解为一种“聪明灵秀”,世界各族看人皆以“筋骨奇特”奉为上等,认为此人必有大作为。比如《邹忌讽齐王纳谏》里邹忌高八尺有余,是为美男子,此处高、美是他“筋骨奇特”之所在;《山海经》云:"羿射九日,落为沃焦",大羿力大无穷,是为“筋骨奇特”所在。在物质文明、精神文明都同样落后的时代,人类需要救世主,需要有信仰和崇拜。“聪明灵秀”、“筋骨奇特”是为众生崇拜之所在。
现代人的养生门类里有“茶养”一事。一来茶确实是好东西,富含多种营养物质,二来是自我的生活体验——不上班消遣的日子,早晨从清扫开始,先是自我的清扫,然后是屋子的清扫,再到器物。这里面包含着每日用来品饮的茶器。然后是早餐,再之煮水,饮茶。生活到了这个时刻,便是宁心、静气。看了许多佛教的书籍、纪录片,僧人们有专门的“茶课”;佛家许多关于茶的“案子”,所言不仅仅是喝茶的本身,此处便要讲到“茶,闻于鲁周公”了。神农让茶叶入了生活,鲁周公让茶叶入了德行。历史的发展里,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互推动,物质发展了,精神跟不上,则人类迷茫、慌乱。于是救世主出现,带着某个时代所需要的品行,限于篇幅原因,周公的故事作为下回分解。
木心先生有言“神话,是大人说小孩的话,说给大人听的,多听,多想,人得以返璞归真”。关于神话所带来的,不仅是历史信息,也带着一种信仰和哲学理念。神话本身是艺术的,茶事也是,中医也是,一切相互贯通。所以学中医的,有人说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并不无道理。
这一文,算是“试茶”,浅瓯吹雪试新茶,算是一种美好的期待,诸君,幸会!